91
少年的身体颤抖着，紧紧的抓着手机，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电话通了，他的声音急切而惊慌。
“大……大sir……”
“……是你。”对面的人听出了少年的声音：“我不是让你不要主动和我联系吗？”
“大sir，您交给我的事，我，我今天办了……”
“这样啊，你看到黄渤那个线人的脸了？”
“他们一行三个人，我看到了两个人的脸，三个人里一定有黄sir的线人。”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王嘉尔深吸一口气：“大sir，王鸥姐发现我的行动了，您得帮帮我……”
“王鸥？黄渤手下那个女警官？”
“对对对，就是她。”
“她现在呢？”
“……被我打昏了，她要给黄sir打电话，我……我没有办法……”
电话对面的人思揣的一下：“那你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帮你把她处理了。”
听到“处理”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王嘉尔的心里咯噔一声。
“大sir，您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
然后少年听到了对面轻轻的笑声，笑声里没有笑意，只有漠然。
“王嘉尔，一劳永逸和身败名裂，该选哪个不用我来教你吧……”
王嘉尔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定被灌了铁，现在已经锈死了，无法思考了。
“大……大sir，我知道您想和黄sir争夺缉毒科的大权，但是怎么能……怎么能因为军政的事儿处理掉一位警员呢？”
“我们……我们是警察啊，我们不是黑道，我们……”王嘉尔盯着倒在他脚下的王鸥，王鸥脖子上深红色的手印清晰可见。王鸥终究是不忍心对自己开枪，于是她在自己的手下昏厥了。
他从没想过伤害王鸥，但他为了自保没有别的办法，他身不由己。
“愚蠢。”大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你确实有年轻的聪慧，但你同样愚蠢。见过了这么多的事，你难道还以为警界是你心中那个正义的神坛吗？”
王嘉尔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喘着气，觉得自己的双耳嗡嗡的响着。
“……大，大sir，我不行，你不能，不对，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您都是副科长了，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不要伤害王鸥姐，您帮帮我啊，看在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的份儿上。”少年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他绝望的哀求着，虽然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嘉尔，你现在，在跟我论功吗？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是谁帮你进的警校吧，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是今天的王警员吗？”
大警官的话，像是一双巨大的手，狠狠地掐住了王嘉尔的脖子，王嘉尔看着王鸥脖子上的手印，觉得此刻的自己，和她已经没什么两样。
“……放下那些可笑的愧疚吧，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可以帮我给黄渤那家伙来一记重击，以后你在警界里，我就会是你的靠山……”
不要，不要再说了，他也已经快要昏厥了。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王嘉尔喃喃地重复着，回答他的只剩下手机里的忙音。
偌大的酒店房间里，少年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出了声。
92
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黑虎，还没进门就被小弟们拦住了。
“炅哥，磊哥吩咐了，您一回来就让我们告诉您，他在办公室等您，请您过去呢。”
何炅摆摆手：“知道了，我们立刻过去。”
撒贝宁眉头一皱：“炅哥，歇一会儿再去吧，你这身体……”
“无妨，说说话而已。”
三个人进入黄磊办公室的时候，黄磊正盯着眼前的沙漏发着呆，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来。
“小何回来了？”
何炅微微一笑：“幸不辱命，三门的生意，已经谈好了。”
黄磊啪啪啪拍了三下掌：“真不愧是你，我就知道派你去，准没问题。”
“小何，以前给你那些小活计真的是屈才了，从今天起，黑虎最核心的事物，你来给我打下手吧。”
何炅的心中并无喜悦，他知道黄磊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最忌讳权柄下移，让自己染指核心权利，他怎么肯？
只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了拒绝的机会了。
于是何炅让自己的眼中迸发出神采：“多谢磊哥信任！”
黄磊摆摆手：“先别急着谢我，眼前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你来协助我，还有撒贝宁和大勋，你也一起带上吧。”
“什么任务？”
“陪我去货源地进一批货。”
何炅的心疯狂的跳动着，他卧底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多年来他搜集着各种黑虎地下交易的证据，已经对各方买家的信息了解的差不多了，只要他掌握了货源地的证据，所有的交易线就可以穿线成网，黑虎一动，他们就可以把整个港澳台相关的交易网连根拔起！
冷静！冷静！
何炅反复的对自己说着，对面是黄磊，必须要冷静！
“什么时候？”
“就现在。”黄磊瞥了一眼手表：“一个半小时之后的飞机。”
何炅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揣度着黄磊的心思，黄磊绝对不会给自己喂这样一块大肥肉，货源地的信息对黑虎何等重要，难道就因为自己谈成了一桩大生意，黄磊就对自己敞开双臂了？
那是只成精的老狐狸，怎么可能？
所以这又是一个什么局？黄磊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这次的任务是一个诱饵，到底是怎样的大鱼能让黄磊抛出这个诱饵？
大概是那些白粉的劲头还没消除，何炅觉得自己的脑子乱的要命，他竭尽全力的稳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只剩下被委以重任的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