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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魄】《垓下歌》/古风向/权谋向(一)




「白侍郎X鬼公主」

「一个博弈江山的故事」



大兴十三年冬,帝崩,太子磊继位。越明年,改国号为安定,是为安定元年。

元年四月,众王欺主少弱,起兵而反。陈王,梁王,南阳王,祁王,合围之势,兵指长安,史称四王之乱。

——《吴史·本纪》


一、殿上策


大吴一统一百一十六年后,天下再次陷入战火纷争。叛军将至,人心惶惶,都城长安昔日繁华盛景,然已矣。

皇宫内,鬼公主脚步匆匆,从后殿而来,所行之处,宫人伏地,无不敬畏。

“太傅。”

何太傅见到来人是鬼公主,一揖及地:“长公主殿下安。”

“陛下呢?”

“陛下适才已安寝。”

听过何太傅的话,鬼公主松了一口气:“陛下过于聪慧,近日来亦忧心忡忡,食不知味,夜难安寐,本宫实为担心他的身体。今日陛下能安睡,本宫也可稍为安心。”

说罢,她冲何太傅福了福身:“多谢太傅开解。”

何太傅忙下拜:“为陛下解忧为臣分内之事,长公主殿下休要折煞臣了。”

“太傅,如今非常之时,关于上次提到的封相一事,不知……”

“殿下!并非臣一再推辞,臣虽善诗书,却实非将才!况且臣已非盛年,无力领兵,亦不敢自负误大吴百年基业!”何太傅跪下,以头触地:“请殿下恕罪!”

鬼公主眉心一拧,叹息一声,将何太傅扶起。

“罢了罢了,是本宫太过急躁,太傅快快请起。太傅为国尽力,何罪之有?只是可怜大吴,将帅凋零,又该如何抵御逆贼之兵啊……”

看过了磊帝,鬼公主即刻回到了勤政殿,如今强敌环伺,新帝年幼,风雨飘摇的大吴政权,全靠她与一众臣子勉力支撑,半个月以来,她根本无法离开勤政殿。

“长公主殿下。”

“何事?”

“白公之孙求见,说有救国之策。”

“白公之孙?”鬼公主略略思索:“白公之孙不是兵部白侍中吗?”

那宫人言语一顿,稍稍压低了声音:“回长公主殿下,此人并非白公嫡孙,乃是白公叔父的曾孙,因白家子嗣单薄,这才过继到了白公第三子膝下……”

“呵。”鬼公主冷笑一声:“原来不过一五代外旁支,也敢自称白公之孙,不见!”

“殿下,那人还有一句话托小人带给殿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罢。”鬼公主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

“昔日,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请殿下勿以位卑而鄙薄……”宫人一边说着,一边惴惴不安地瞥着鬼公主的脸色。

谁知那鬼公主扬唇一笑,神情竟缓和了些:“那人竟然敢以能人智士自比,欺世无英雄,欲竖子成名乎?”

只见鬼公主一招手:“让他进来。”

一声声传召由近及远,沿着宫宇回廊,迤逦而去。一个单薄的身影逆着晨光熹微,缓缓而来。来人走到殿中,跪拜,声音平稳:“草民叩见长公主殿下,愿长公主千岁,福泽绵长。”

看清跪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后,鬼公主不禁一愣,同是白公之孙,那嫡孙白侍中已年近不惑,可眼前这瘦弱少年却看似并未及冠,有些出人意料。

“抬起头来。”

少年依言抬头,白净的面容更显稚嫩。

“听闻你欲呈救国之策?”鬼公主走到少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他再次以头触地,应了。

鬼公主挑眉:“可知欺君何罪?”

“按律当斩。”少年回答的毫不犹豫。

这下却轮到鬼公主犹豫了。殿中问策,所言便如覆水难收,若他的觐见只是小子玩闹,她便只能杀之。眼前之人看起来如此年少,她心有不忍。

“你真的想清楚了?这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了……”鬼公主又问了一句。

“然。”少年声音坚定。

鬼公主瞥了眼左右近臣,皆是她的亲信。她叹了口气:“赐座。”

少年跪坐,上身挺得笔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鬼公主,迅速得移开目光。

“讲罢!”

“此刻殿下所忧心的,想必是越来越逼近的叛军。如今西有陈王,梁王,南有祁王,已然发兵。东有南阳王坐守南阳。三面合围之势,欲困长安。”

鬼公主冲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立刻取出地图,展于二人面前。

少年向前凑了凑,指尖在地图上轻轻点着:“叛军一共三十万大军,南阳王亦有十五万军驻守南阳。而长安唯有魏将军的二十万军,陛下的一万禁军与长公主殿下的两万亲兵可用,实在是兵力过于悬殊。”

少年抬眼看了一下鬼公主,只见她双目泠然,不辨喜怒。

“殿下,如今有三计可解长安之困,分为上中下三策。”

“何为上策?”

“迁都!”少年深吸一口气:“古有二都,西都长安,东都洛阳。长安居中,三面受敌,洛阳于南阳之北,四面环山,北靠太行与黄河之险,南望伏牛、熊耳,素有“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说,比之长安,易守难攻,实为战略要地之所在。”

鬼公主微微伏下身,盯着地图,眉头紧锁:“大吴建都于长安,百年基业,怎可轻易弃之?再说南阳王大军正守在南阳,若他们出兵阻截,岂非令我军腹背受敌?”

“如今叛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可他们真正想要的并非更多的封地金银。他们已经封王,已是进无可进,唯有逼迫陛下让位,自己称帝,才能满足他们的狼子野心。”少年言辞恳切:“可这皇位只有一个,长安也只有一个。他们在并未谈妥之前,定然不敢贸然进入长安,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谁先占据了都城,谁就是众矢之的。而他们商议之时,就是殿下带兵反扑之时!”

“草民以为,殿下可先取南阳。三王兵力尽在长安,此时谁出兵回救南阳,谁就会彻底失去入主都城之机。想来他们谁都不会为了南阳,放弃自己的野心吧。殿下可用熟用兵法之人,带五千精锐先行,在南阳城外鼓势周旋,南阳王必派人求援,待三王皆不出兵,南阳孤立无援人心涣散之时,殿下率二十万精兵迅速拿下南阳。如此长安,洛阳,二都便成犄角之势,殿下已有一争之力,脱围剿之困矣!”

“殿下……以为如何?”

鬼公主盯着地图上面山水的曲线:“不知那中策与下策?”

“燕国封于冀北,通中庸亦行仁政。燕王虽资质平平,性格怯懦,却向来忠贞不二,无论是先帝在时还是如今陛下当政,未曾有一丝违背君臣礼数。草民以为,可以派使者求助于燕国,燕王为忠君之道所迫,必派兵救驾。只是此计,可解一时之危,并非长远之计。冀北到这里旅途遥远,俗话说,远水难解近渴,燕王亦不敢过于得罪三王,若三王再次来犯……故此为中策。”

“而下策……”少年言语一顿,瞥了眼鬼公主,似乎难以启齿。

鬼公主斜睨了少年一眼:“为何不说了?”

“公主不会用的。”

鬼公主唇角微挑:“你既不说,又怎知本宫不会用?”

“长公主殿下……并未婚嫁……如果殿下愿意下嫁于祁王之子,叛军联盟不攻自破……”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祁王之祖乃是跟随太祖的大将军,封王时赐了吴姓。众王之中,祁王之军最为强盛,若得祁王相护,三王再不敢犯……”

鬼公主冷笑一声:“胆子真大啊……陛下年幼无法亲政,军政大权全在本宫和几位托孤老臣,若本宫下嫁,你要置陛下于何地?这天下,还是我吴家的天下吗?”

少年一凛,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草民失言,草民失言……”

鬼公主起身,将地图踢到一旁,逼近跪在她面前的少年:“那你可知,就凭刚刚的一席话,本宫便可杀你?”

“拖下去,斩了。”鬼公主轻轻吐出这句话。

少年猝然抬头,目光不可置信:“殿下?”

左右近臣快速上前,架住少年的双臂,将他往殿外拖去。少年愣愣地望着鬼公主,求饶的话都忘了说。鬼公主背过身去,冲魏将军使了个眼色。魏将军会意,快步跟出了殿外。

少年又被拖了回来,刚经历一场生死,身体瘫软,满脸汗水。

“若不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早已身首异处。”

少年不敢再言,只知道伏下身,额头磕在地上,咚咚有声。

鬼公主唇角一撇,足尖一抬,丝履上的南珠正点在少年磕红的额头。

“你说自己是白公之后?”

“……然。”

鬼公主点了点头:“白卿,本宫便封汝为黄门侍郎兼行军司马如何?你连祖上都搬出来了,不就是想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吗?放眼天下,能许你的只有本宫。”

“……必不辜负殿下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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