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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魄】《铁马》/民国AU(七)





「铁血军阀吴司令X乱世名伶白老板」




七、旧事



时光溜得飞快,不知不觉秋天也过去了。入冬的那日,吴映洁又来到了撒家班。白敬亭原是不知道的,登台之后才瞥见正中雅座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还像过去那样叼着一只雪茄,随意地斜倚着。白敬亭看着,忍不住心头一宽。


这场戏表演得格外精彩,观众的喝彩声一波高过一波,白敬亭二次出来谢幕都不肯走。吴映洁倒也不必等人群散去,反正整个北平城没几个人不知道她是白老板的入幕之宾。


白敬亭下了台回到房间的时候吴映洁已经等着了,她站在他的妆台旁摆弄着他的小物件,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咧嘴一笑。


“卿卿,好久不见。”


白敬亭身形一顿,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的伤,可好些了?”白敬亭看她气色好得很,想来也没什么事,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吴映洁诧异得一挑眉:“小伤而已,早就没事了,没想到还能劳烦卿卿这般记挂……”


她放下手中的物件,走到白敬亭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卿卿果真心悦我,做不得假!”


吴映洁看着旦妆的白敬亭,和平日里那个素淡的他判若两人,可只要是他,无论是何模样都是动人的。


白敬亭不露声色地脱开她的手,走到妆台前坐下:“既然已经做了同路人,自然是关心的。”


“同路人?”


没想到吴映洁轻哼了一声,微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些许的疑问和自嘲:“我哪来的什么同路人?”


“对了,你上次不是问我能不能给撒家班安排个好去处吗?我已经打点好了,他们随时都能启程。”吴映洁又转了话头。


“去往何处?”


“南京。”


白敬亭愣了下:“那可是国民政府的地界,现在正是关系紧张的时候,你是怎么安排得进去的?”


“没告诉过你吗?其实我是国民政府的人。”


白敬亭手一抖,妆饰差点摔落在地上,他一下子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你说什么?”


吴映洁看了眼他震惊的神色,咯咯一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我杀了他们不少人,怕是姓戴的和姓陈的看到我,都要生撕了我了。啊对了,少不了还有姓蒋的。”


她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吸了一口。


“……去他娘的三民主义。”她说。


白敬亭看着她,他心中是气的,因为他永远分不清这个女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所以才一次一次被她戏弄得团团转。


可每一次,看着她的模样又能让他安静下来。


比如此刻,隔着雪茄的烟,他看到她的双眼,沉静漠然,如同篝火燃尽的冷灰,风一吹就散得一干二净。


“信我,他们在南京会安全的,我向你保证。”她说。


白敬亭咬了下唇,回过身,透过镜子看她。


“你拿什么保证?”


“用我的命可好?”


“不好。”


“哦?”吴映洁挑眉。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吴映洁笑了,白敬亭看到她眼中的冷烬似乎又燃起了一小簇火焰,明亮温热。


“笑话,如果我的命没用,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


“他们只是想让你死,死很容易。”白敬亭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活着很难。我希望撒家班的人活着,我也希望你能活着。”


吴映洁走过去,低下头在白敬亭脸上啄了下:“行了,都能活着,你也死不了。”


又是如此,她的话总令他不知该不该相信。但这次他真的从心底想要相信。







十二月,白敬亭给戏园子换了块牌匾,挂了二十年的“撒家班”被摘了下来,换成了金光灿烂的“白家班”,据说是吴司令亲手提的。与此同时许多撒家班的旧人也被遣散了,不知去了哪里。


有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人之常情,也有人说白敬亭忘恩负义,有了现在的成就就忘了师父师祖。于是自从戏园子换了头面,来听戏的人便少了三成,虽然还是十分热闹,却已不复鼎盛。


吴映洁倒是很满意自己提的字被白敬亭挂在梁上,每次进出戏园子都要美滋滋地看上两眼。


“没想到白老板这几天气色依旧不错啊。”


“为何会气色不好?”白敬亭放下手中的报纸。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听戏的人也减了许多,你便不会失落吗?”


白敬亭摇摇头:“要变天了,既然早晚都会是凄凉景象,早与晚又有什么分别呢?况且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你倒是通透。不过你放心,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都会安全的。”


“谢谢。”


“不必。”吴映洁摆摆手:“当初交换的承诺,我可没忘。少许辛苦能换得佳人伴我身侧,很值得。”


吴映洁走到屋子中央填了些炭火:“这几天冷得厉害,你可莫要着凉啊。”


“不会。”白敬亭摇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已经习惯了。”


“可我也是在这里长大啊,为什么我习惯不了……”吴映洁似乎在自言自语:“一到冬日里,我就浑身冷得很,烧多少炭火还是觉得冷……”


“为何?”白敬亭一愣,倒了一杯茶递给吴映洁:“或者喝点热茶?”


“白老板,明明自己救了撒家班的人出困境,却被指责忘恩负义,很不好受吧。”


“无所谓,我不在乎。”


吴映洁笑了下:“真巧,我也不在乎。就在三年前吧,我的生父求我,求我从日本人的手里把他们救出来,可我没答应。”她冷笑了下:“其实他们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依旧是锦衣玉食,只是不能像以前呼风唤雨了而已。可是他们不甘心啊,他们还做着王朝的美梦,真是可笑……”


“……他们大概不知道我小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吧,那时候我连个仆人都不如,只能睡在杂物房里,和王府里养得狗抢肉吃……”


“我记得那肉真香啊,后来我吃过多少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白敬亭脸色一白,他没想到吴映洁突然和他说起往事,还是如此沉重的往事,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呢?况且他们现在还有肉吃,还有暖和的屋子可以睡,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


“你……把茶喝了吧,会凉的。”


吴映洁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白敬亭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没凉,很好喝。”她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没关系的,虽然我时时感觉寒冷透骨,可我不会颤抖,尤其是我的手……”她突然拔出枪来,速度之快让白敬亭只觉得眼前一花,黑亮的枪身已在眼前。


“握枪的这只手,无论是怎样的冷,都不会抖。”


她举起枪,立定。


“所以我的子弹,也会乖乖的,稳稳的,打进目标的小脑袋瓜儿。”


她偏头笑了下,那笑容是有些俏皮的,如果不是她的动作,如果不是她的言语,这画面本该是有些轻松可爱的。


白敬亭却笑不出来,吴映洁的故事仿佛扎根进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他知道她的身世并不光彩夺目,可他却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晦暗痛苦的过去。


白敬亭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为她而不好受。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吴映洁放下枪,轻拍了下白敬亭的面颊。


“你不会是信了我的话吧?”


毫无破绽的调笑语调,可白敬亭知道这次她说的是真的,他却非常希望今日他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玩笑。


“没。”他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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