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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魄】《铁马》/民国AU(二十五)




「铁血军阀吴司令X乱世名伶白老板」



二十五、背叛



在吴映洁的心里,魏大勋一直是个处事圆滑的人,如今却也有如此不给人退路的时候。


“如果我说不是,你是不是要杀我了?”


魏大勋没吭声,他的心里也在天人交战。眼前就是杀死自己兄长的凶手,可理智又在告诉他,是真的不怪她。


“不要拐弯抹角,回答我吧,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


“吴映洁你是不是……”


三个字,魏大勋不敢发声,但让吴映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口型。


“我……”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吴映洁的话,几乎是同时,她已经把枪握在手中。吴映洁对着魏大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魏大勋点点头,也端起了枪。


幸好门外是吴映洁的手下,手下进来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吴映洁听过之后对他点点头。


“魏先生,我有要事要离开了,他就交给你了。最近不太平,还是谨慎行事的好。”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还有你的问题,我会给你答案的。”


吴映洁离开了旅店,就像她出现一样自如。魏大勋立在房间中良久,才慢慢地慢慢地坐在床上。男人把自己的脸埋进掌心,嚎啕大哭。






等白敬亭醒来之后,魏大勋告诉他戏园子里的人都平安着,被吴映洁安排妥当了。白敬亭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半月以来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


白敬亭生了一场大病,病得起不来床,于是他二人就暂时留在了上海。吴映洁送了魏大勋一间铺面,魏大勋凭借着从何二月那里学来的酿酒手艺,开了酒铺,算是在上海落下了脚。过了一个半月,白敬亭病好了之后,就来酒铺给魏大勋打下手,想帮他把生意做起来。


“小白,你是当真想留在这里了?”魏大勋看着白敬亭学着自己的样子酿酒,学得有模有样。


“她在哪里,我就想在哪里。”白敬亭笑笑:“时局动荡,谁也料不到明日会如何,所以至少今日……我和她还有今日。”


吴映洁十分忙碌,一个月也只能来一两次,匆匆见面匆匆离开。魏大勋和吴映洁莫名得有了默契,那天的针锋相对,谁也没再提起。至少魏大勋明白,不管吴映洁是什么人,她绝对不是敌人。


两个月后,魏大勋和上海地区新的上级接上了线,上级给他带来了消息,组织已经同意了他的入党申请。魏大勋问起了自己兄长的事情,上级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做“魏晨”的人,并表示如果魏大勋有代号的话,还好查一些。


魏大勋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滋味,魏晨死了,死得悄无声息,却连一个名字都不被人了解。


值得吗?





日军结束了在南京的屠杀,还没来得及哀悼那些受难的群众,前线的惨状已经接踵而至。


一九三八年五月十九日,徐州沦陷,武汉震动。六月九日,为阻止日军西进,蒋介石政府下令扒开花园口,人为造成黄河决堤,淹死民众八十九万余人。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没有死在日军的炮火中,却死在了错误的决策下,何等悲哀!


更令人痛苦的是,哪怕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依旧没能阻止日军勤快侵略的脚步。十月二十五日,武汉失守,国民政府又受到了一次重大的打击。


十一月八日,日本侵略军攻入湖南北部,并轰炸了长沙和衡阳。蒋介石政府被迫再次后退,下令执行“焦土”计划,防止日军占领重要的军事资源。


十一月十二日深夜,长沙全城放火。大火烧了整整五日,三千余人在大火中丧生,一座城市被摧毁殆尽。


十二月十八日,为了平息民愤,蒋介石处置了三个“纵火者”,可民众心里清楚,这三个人只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有些东西从骨子里已经烂了,救不回来了。





一九三九年元旦,吴映洁,白敬亭,魏大勋三人在小酒铺里过了个简简单单的新年。没有窗花,没有爆竹,魏大勋下厨煮了一顿饺子,他们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过了饭,魏大勋寻个由头支开了白敬亭,只留下吴映洁。


“魏先生是有话要说吧。”


“吴司令,是时候给我答案了吧。”魏大勋盯着吴映洁的脸,说道:“这一年我一直在等候,可现在,有些事已经让我无法再等候了。”


“我知道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吴映洁压低声音:“你们也得到了汪精卫叛国亲日的消息是吧?”


“没错,而且上级已经向上海和南京的潜伏人员下达了刺杀任务。”魏大勋觉得没必要隐瞒,也许吴映洁了解的比自己知道的都多。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不是那么好达成的。”吴映洁端起酒壶,给自己和魏大勋各续了半杯酒:“现在汪精卫在河内,他会回到南京,期间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中,他就会被纳入日本人的保护伞下。到时候你们不仅无能为力,还会暴露自己,非常危险。”


“我知道很危险。”魏大勋把吴映洁为他倒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所以我必须知道你在这件事里的确切立场。”


“我的立场当然也是让他死了。”吴映洁眨眨眼。


“除了日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想让他死,关键是……”魏大勋将酒杯重重落在桌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让他死。我们到底是同路人,还是短暂的互利者。”


吴映洁也把酒喝了,空酒杯在她手中转了几圈,落在了桌面上。


“既然魏先生偏要求个准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你们的人。”


“那你为何……”


“交易。”吴映洁笑了下:“你党确实是靠理想凝聚在一起的,可是再纯粹的信仰,也不能和人情世故脱节。可能我就是那个人情世故吧。”


“我救了你们的人,你们也救了我的人,公平交易,没什么不对。”


魏大勋似乎又疑惑了,这个吴映洁行事诡诈,难辨真假,他也不知道是否要信她的话。


“至于刺杀,蒋介石那边已经下了命令了,一定要在汪精卫到达南京之前解决掉他。”吴映洁觉得有些好笑,便又忍不住笑了:“这算不算一次国共合作啊。”


“所以,魏先生你听我一句劝,别掺和这件事。”吴映洁的指尖在桌面点了点:“别害了自己,又害了白敬亭。”


“我不明白……”魏大勋还是疑惑地看着吴映洁:“既然你不是我们的人,那你背叛他们能有什么好处?你……”


“背叛?”吴映洁眉一挑,声音里的讽刺意味十分尖锐。


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厌恶的情绪,而厌恶中,又隐约透着些伤痛。这变化让魏大勋措手不及,他不明白吴映洁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吴映洁深吸一口气才开了口,声音是魏大勋从没听过的隐忍克制,似乎只要稍加刺激,就会歇斯底里。


“那我告诉你,不是我背叛了党国,而是我的党国背叛了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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