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军阀吴司令X乱世名伶白老板」
二十七、少帅
一九二七年春，吴映洁离开南京。彼时，东北还在张作霖的掌握之中，吴映洁想要在东北取得一席之地，就要在奉系军阀和日本人势力的夹缝中生存。为此，吴映洁先去了天津，在有心安排下，结识了偶然来天津访查的张学良。
年轻的少帅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在寻求相见的机会中流露出一点刻意，反而显得自然而然。
一次酒宴，吴映洁抓住机会得以与张学良深谈，她自称是家族人被日本人掌握，才被迫为日本人办事，其实内心一直是站在联盟这一边。多年在特务处的学习，让吴映洁谈起政治来头头是道，自然与在军阀家庭中长大的张学良相谈甚欢。张学良最终还是被她展露出的无奈身世和爱国之心打动，承诺等他回到东北之后，帮助吴映洁救出家族人，而与此同时，吴映洁也将在奉系麾下效力。
短短两月，仅相差七岁，又志趣相投的二人已然成为朋友，张学良甚至邀请吴映洁参加他朋友办的舞会。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为此吴映洁还定制了她人生的第一件旗袍，只为显得重视。
舞会上，张学良向她介绍了一位年轻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见到大场面还有点怯生生的，站在张学良的身后，似乎对他很是依赖信任。
“赵四姑娘？”吴映洁主动表达了自己的友好。
“叫绮霞吧。”
一个称呼，让吴映洁定了心。吴映洁自然感觉得到少帅和这位赵四小姐关系非比寻常，少帅能主动把这位姑娘介绍给自己，足见自己这两个月已经取得了他一定的信任。
“阿绮，这是吴映洁，你们年纪相仿，应该会有很多话聊的。”
“绮霞妹妹。”话说到这份儿上，吴映洁再客气反而不好，便主动改了称呼，拉近了关系。
少帅以为她们会聊得来，可他完全想错了。应该说他也想不到吴映洁从出生起，到十九岁，没过上一天小女儿的日子。吴映洁看着姑娘们谈论着文学，书画，还有现今的英杰，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有自己插不上嘴的话题。
说说笑笑间，赵四小姐的眼神时不时向男人堆瞥去，想来是惦记着张学良了。
“绮霞妹妹，在看谁呢？难不成在看学良的兄？”吴映洁问道。
一句话，少女的脸就红透了:“没，没呢。”
吴映洁笑着看她，她也越发地害羞了，连忙岔开话题:“吴姐姐就没心悦的男子吗？”
吴映洁眉心一蹙:“许是，有过吧。”
“那是谁啊？哪家的英杰得了吴姐姐芳心？”
“他是我的老师，更像是一位兄长。对他的感情也并非独独是男女之情，我也说不清。” 这话是真的，对那份还没来得及细思，就被击溃的情感，吴映洁当真是说不清楚。
吴映洁觉得自己曾经心悦过乔振宇。男人不仅拯救自己于水火，在加入特务处的第一年，对自己暗中关照，这样的温柔很容易让人产生依恋。吴映洁那时候也只有十六岁，难得还保留着一丝属于少女的情思。
吴映洁觉得有些情感还是默默不语得好，于是她折了清晨带露的花来，插在乔振宇窗边的花瓶里。可她以为的隐藏，在男人看来却全是破绽。
“鬼鬼，你在做什么？”乔振宇问得直接。
“瞧着花开得正好，给先生带了一只。”吴映洁偏过头，她有些不敢看乔振宇的神情。
“你不该送男人花。”这话说得更直接，直接得让吴映洁心神一慌。
“……抱歉。”
这一年间吴映洁一直做得很努力，乔振宇对她也赞赏有加，可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表达心意的举动，却触怒了他。
乔振宇伸手把花从花瓶里揪出来，鼻尖凑上去轻轻嗅了一下。
“很香。”
话音未落，他一甩手，直接把花丢在吴映洁脚下。
“鬼鬼，大家都是人，人自然可以有感情，做我们这行也不例外。可是你犯了一个大忌，你可知道？”
“先生请说。”
“如果你对我有感情，就不该让我知道。”
乔振宇从抽屉里抽出枪，直指吴映洁眉心。吴映洁万万想不到他会如此，登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也反射性地举了枪，对准了乔振宇的前心，可就在这犹豫的一刹那，乔振宇已经扣动了扳机。
前额一阵剧痛，吴映洁叫了声，枪脱了手。她踉跄后退两步，抬起头，两条鲜血顺着她的左右鼻翼流淌下来。吴映洁用舌尖舔了下唇角，正好尝到了自己的血的腥甜。
乔振宇用得是训练用的橡皮弹，不会致命。但由于他们的距离太近，还是伤到了皮肉。
吴映洁觉得的大脑嗡嗡作响，里面已经搅乱成一团浆糊。她扶着身边的座椅，才使得自己没有摔倒。
“鬼鬼，我方才拿枪的速度很慢，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我之前开枪。”
“所以，为什么还是我打中了你呢？”
乔振宇走近吴映洁，扶住她的肩膀:“鬼鬼你记住，感情是需要隐藏的，不然就会成为你致命的软肋。如果这一次不是我，你已经没命了。”
有鲜血淌进了吴映洁的眼角，她视物也变得模糊一片，可乔振宇的声音是清晰的，那时候他说的话，一字一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乔振宇第二次语重心长地告诫她，那是她不愿提起的回忆。
“后来呢？”少女的声音将吴映洁从记忆深处拉回:“后来怎么样了？吴姐姐和那位老师？”
“我没能告诉他，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吴映洁微微一笑。
“啊……”赵四小姐的神情有些遗憾。
“绮霞妹妹，若是自己的良缘，可要用心争取啊。”
吴映洁自然不会操心别人感情的事，但与少帅维持良好的关系对她尤为重要，既然少帅与眼前这位赵四小姐两情相悦，她又何不顺水推舟一把，还能得个人情。
“可他，已经……”
张学良十五岁便已成婚，人尽皆知。赵四小姐也是良家女儿，想来也是顾及家族颜面的。
“绮霞妹妹心悦学良兄，可愿无名无分地跟着他？若妹妹肯，我有法子帮你一帮。”吴映洁强压下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少帅原配夫人的愧疚，说道。
赵四小姐看了看吴映洁，又远远地看着张学良的背影，目光依依不舍。
“我愿意的，只要能跟着他，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听闻这话，不知怎地，吴映洁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羡慕。赵四小姐可以任性地为了心爱之人抛下一切，可她这十九年，从未得到过一个任性的机会。
任性于她，何其奢侈。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