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多少钱？”何炅敲了敲旧手机柜子的玻璃板。
“350。”
“我要两个，六百，行不行？”
“行了，行了，拿去吧！”
何炅拿了两部二手旧手机，又买了两张电话卡装上。
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快速拨了过去，嘟嘟两声，电话通了。
“喂，黄叔啊。”何炅的语气格外的亲切。
“小何？小何你怎么现在才联系我？你知道我这一周多着急吗？啊？？”黄渤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让何炅心头一暖。
“我这不是忙嘛，别急啊，黄叔。”在电话里何炅可不敢叫黄渤黄sir，所以他们两个人约好了，何炅叫黄渤黄叔，别人问起来就说是表家小叔。
“哎呦呦……”黄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就说你那方法冒险你不听，你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怕不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黄叔你就小题大做，我这不是没事嘛，都挺好的。”
“你暂时的任务就是在黑虎待下来，别的不用管。黑虎的毒品生意只有核心人员才能接触，你还是个新来的，千万不要急功近利，露出破绽。”黄渤嘱咐着。
“这我都知道，我买了两个号，这一个只跟你联系，我只要在可联系的状态就会开机。”
“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保重。”
挂了电话，何炅像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似的，放松了下来。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缠满纱布的手指，审讯的那些人真是厉害，让他痛不欲生又能不真正伤了他的手。
受尽了苦痛与折磨，他终于完成了卧底任务的重要一步，不过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28

黄磊和何炅从澳门回来了，为了庆祝他们和澳门那边谈成了一笔大买卖，黄磊特意携黑虎的弟兄们包了一家酒楼，说是老大的意思，他对手下的工作非常满意。
闻言何炅心头一紧，虽然他已经加入黑虎四年了，却从未见过那传说中的一把手，何炅曾深刻怀疑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切都是黄磊在幕后操控。但当他向黄渤询问的时候，却被告知黑虎老大另有其人。
这个消息推翻了何炅的设想，同时也使他心情沉重了许多，黄磊已经如此难对付了，更别提上面还有个幕后黑手。
“磊哥，干嘛不选我们自己的酒楼，安全。”
“小何，这你就不懂了，自己家的东西想吃随时能吃，外面的山珍海味才更是别有风味啊。”黄磊冲何炅笑了笑。
黄磊先入了座，便也招呼大家不要太拘谨。大厅里四十余张桌，坐满了黑虎的干部层以上，至于普通的小弟只能或站在干部们的身后，或负责酒楼的警戒工作。
魏大勋已经有资格坐在外围的酒席上了，可他偏不，硬是要像以前一样站在何炅身后，何炅也由着他。不过令何炅没想到的是，大勋竟然也把撒贝宁拉了过来。
何炅面色一冷：“大勋你拉他来做什么？”
大勋笑得讨好：“炅哥，老撒是个好兄弟，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在高层们面前露露脸，也好以后能得到些看顾。”
何炅瞥了眼不发一言的撒贝宁，皱了下眉头：“别人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带他下去。”
大勋扁了嘴巴，只得照做。
“哎，小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时候黄磊开口了：“兄弟间互相帮衬也不是什么错，你就睁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
黄磊的目光落在撒贝宁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撒贝宁。”
黄磊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印象……这次你就留在里席这里吧。”
何炅的表情有点僵硬，但黄磊都发话了，他也不能反驳什么，他点点头就没再开口。

29

这是撒贝宁五年来离何炅最近的一次，他就站在何炅的斜后方不到一米处，只要一低头就看得见何炅脑袋顶上小巧的发璇。
就算穿衣不再像在警校时候那么规整，可是何炅的衣领还是雪白雪白的，和过去一样。
找到了这么一丁点的相同点的撒贝宁，竟觉得由衷的欢喜，这个人是何炅，就是何炅。
撒贝宁还记得以前在警校的日子，有时候何炅在树下读书忘了时间，撒贝宁就会去叫上他一起吃饭，那时候撒贝宁就站在何炅的面前，俯身就看到何炅的发璇。
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璇，却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让撒贝宁总想瞥上那么一眼，撒贝宁努力把这一切摒弃在脑后，提起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来听黄磊的话。
大概是熟悉的事物总能让人产生一切都未变的美好错觉，但终究那只是错觉而已。

30

嘈杂声打断了热闹的酒席，人们抬起头看向那个被拖着拉进大厅的人。
那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捆着手堵住了嘴，被两个黑虎的手下架着，像是一只赶上了宰架的可怜的动物。
“什么人啊？”黄磊问。
“监视我们的，应该是个条子。”
“条子……”黄磊眉间略过一丝不悦：“这你们还拖进来干什么，在外面不就可以解决了？”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声音也放低了些：“我们想着今天是欢庆宴，要是见了血，怕您不高兴……”
“愚蠢。”黄磊轻声吐出两个字，却吓得两个手下深深地弯下腰去不敢抬头。
“欢庆宴上绝不能见自家兄弟的血，这是规矩。至于条子的血，既然你们人都带过来了，不如就算是余兴节目？”黄磊解下身后下属的枪，丢在桌子上。
“这个彩头谁想要？”语气温和的一句话，却藏着巨大的寒意，一些手下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勋本想动这个手，可是环顾四周，那么多前辈都一言不发，怕自己太招摇惹他们不愉快，就也不敢主动出来了。大勋心思单一，却并不蠢笨，蠢笨的人在黑虎里活不下去的。
撒贝宁的心砰砰直跳，完全不敢直视被俘获的警员，深怕看见某一张熟悉的面孔。
等了半分钟，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黄磊突然笑了。
“你们那么拘谨做什么？”他抬手一指，正指着何炅身后的撒贝宁。
“新来的，这个彩头就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