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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五天，除鬼风波渐渐过去了，何炅才敢联系黄渤，约了个不起眼的二手店。
到时间了，黄渤如约而至。
黄渤看到何炅脸上的纱布，皱了下眉：“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何炅摆摆手：“小伤，弹片划了个口子而已。”
“我不是跟你说过，觉得危险就亮出身份，先保护好自己吗？”黄渤有些心疼眼前的年轻人，这些年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承受的。
“哎呀，黄sir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呢。”何炅拍拍黄渤的肩：“你还不信我吗？我什么时候不谨慎过？”
黄渤推开何炅的手，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家伙，说了多少遍要保重自己，就是不听我的。”
“比起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我们的加工点是怎么暴露的？行动队那边为什么会得到我们准确的时间地点？你不是说过只是监视并不抓捕吗？”何炅问道。
黄渤闻言面色一沉：“我也不瞒你，我完全不知道行动队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什么？”何炅一惊。
“行动队完全跳过了我，这次是由警局高层直接指挥的行动。”
“难道是还有别的卧底透露的消息？”何炅的心里渐渐升起不安，但他还是不想面对他的那个可怕的猜测，努力地找着借口。
黄渤摇摇头：“黑虎这边一直是由我来跟进，其一，如果有其他卧底这么多年我不可能得不到一丁点信息，其二，就算是行动队得到了消息，也没必要完全跳过我，除非是上层有人授意……”
听了黄渤的解释何炅的额头微微渗出冷汗：“黄sir，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黑虎为什么会成为在警局那里档案最少，行动最为神秘的黑帮？为什么警局调查了黑虎这么多年，都没有给它带来任何实际性的损伤？我在黑虎待久了我知道，黑虎的实力并不是最强的，势力也不是最大的，它其实和其他的黑帮没什么两样，是什么让它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警方视线之外？”
“你想说什么……”黄渤盯着何炅的脸，他感觉得到何炅此刻紧张的情绪。
何炅贴近黄渤，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觉得警局高层，有人和黑虎有联系。”
这是非常严重的猜测，黄渤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小何你……”
“嘘，黄sir你先听我解释。”何炅毫不闪躲地直视着黄渤的双眼：“这次为了安全，你给我的三个定位装置我都没留在自己身上，一个被我安在了货车上，两个被我偷偷放在了两个手下的身上，三个装置全都被黄磊找了出来。我从行动队围堵里逃出来之后，直接回到了黑虎，那两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我清晰的记得，黄磊直接就问我，我是否觉得这两个人是鬼？”
“你怎么回答的？”黄渤紧张地询问。
“这话是个陷阱，答是或者不是都是错，如果我说是，就是卧底在找替罪羊，如果我说不是，当然只有卧底本人知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卧底。所以我只能说我觉得不是，但我也无法确定。”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真是令人后怕，自己只要说错一句，估计黄磊会立刻把子弹打进自己的脑袋吧。
“……黄sir，真正让我害怕的不是他对我的怀疑，而是他在询问了我之后直接杀死了那两个人，好像他的目的就是在等我回来说些什么似的……”何炅想着黄磊当时的表情和毫不犹豫的动作，觉得自己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觉得，这次加工点的败露，是黄磊故意的，就是想查查他派过去的人里有没有警方的人，尤其是我，是不是警方的人……”何炅的心越跳越快，语气越来越激动：“第一，如果卧底的生命遭受威胁，为了自保就会亮出身份。第二，就算没有亮出身份，被警局捉住，也等同于身份败露。第三，就算以上这两点都没有实现，还有黄磊的问话在等着我，这个局环环相扣，错一步就一切都结束了。”
黄渤听完何炅的话一时感觉一阵阵后怕，原来何炅的处境如此凶险！
他一把抓住何炅的手臂：“小何，既然黄磊已经非常怀疑你了，那就停止行动，立刻！我不能拿你的命来冒险！”
何炅摇了摇头：“黄sir，越是这样我越不能此刻放弃行动！黄磊把消息透露给了谁？隐藏在警局高层里的黑手是谁？黑虎的老大是谁？黑虎的老大，黄磊，还有警局的叛徒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我必须弄清楚！”
“小何！”黄渤着急的很，紧紧地抓着何炅。
“黄sir，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如果我在此刻放弃了，凭借警局高层和黑虎的联系，可能黑虎就永远逍遥法外了……我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我还没有拼尽全力……”
黄渤的眼眶一热，觉得自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成为卧底的这几年，何炅干过太多和警察身份背道而驰的事情，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这是怎样的决心啊！
“……黄sir，我没忘，我是个警察。”
那决心这样声势浩大地展现在黄渤的面前，让他无从反驳。他看着何炅的眸子，那双眼里此刻只有坚定。黄渤在那坚定中败下阵来，他绝对不能对一个警察的决心视而不见。
“……既然你决定不放弃任务，我尊重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何炅想了想，开了口：“这件事过去之后，也许黄磊会稍稍降低我的怀疑，但是只要怀疑存在，他就会不停地试探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哪一次就让他看出端倪，我想，我大概需要一个帮手，在黑虎里帮助我，掩护我……”
何炅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过分，其实我根本不是想要帮手，我想要的是一个挡箭牌，替我承担怀疑，以此保存我在黑虎核心的位置，也保护这个任务……”
黄渤叹了口气：“我会试试派过来一个卧底给你当帮手，但是这个行动太过于危险，我必须要确定卧底具备足够的素质才行，你大概要再等上两个月。”
何炅没等黄渤把话说完就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不想面对这个无奈的想法：“……黄sir，还是算了吧，我见不得别人因我陷入危险。”
“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所有因毒品和犯罪深受苦难的人们……”黄渤拍了拍何炅的手：“不知怎地，明明这是我们都自愿接受的任务，我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你……”
“省省吧……”何炅轻轻挣开黄渤的手，声音却是温柔得很：“我们都把这些愧疚省下来，给即将加入这个行动的新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