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白x留守少女鬼」

二十三、远行

在那之后的两个礼拜白敬亭忙得脚不沾地，吴映洁开学也没来得及去送她。吴映洁一个人拎着大号的行李箱，坐上了地铁。

等她到了学校，助理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交给她一个钱夹，钱夹里只有一张卡，卡里有二十万。助理告诉吴映洁，这笔钱是白敬亭从六年前开始就陆续为她准备好的，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原来从一开始，在厢乡那个小房子里，他就已经计划为她准备最好的一切。他将另一种人生亲手递到她面前，而她却无以为报。

最是相思，百无一用。

大学的生活当然是从军训开始的，吴映洁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她喜欢这种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让她能够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白敬亭的事。

白敬亭在军训后给她发过短信，她没有回。并不是她不想回，那天别的同学都去下馆子庆祝脱离军训苦海，只有她在宿舍里枯坐了一整天，也盯着手机一整天。

短信息石沉大海两个礼拜之后，白敬亭没再发来，却托助理给她打个电话，想约她一起吃个饭，可吴映洁又用复习功课作为理由回绝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见面一定会承受不少的压力吧，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假装一无所知。层层叠叠的复杂心境压迫着她，让她却步。也许是吴映洁拒绝的借口太烂了，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敷衍与不愿。在那之后，助理就没有再联系她了。

她知道在那个吻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可是目睹了白敬亭时刻可能面临的风雨后，她的心里隐隐有了悔意。

可假如时光回溯，她依旧会踮起脚尖。一边后悔，一边偏要后悔。

她真是执迷不悟。

四个月后，随着气温快速降低的，还有白敬亭与甄红新闻的热度。现在在微博上，除了cp超话已经几乎看不到网友在讨论了。仿佛重获自由的白敬亭特意推了工作，开车来了自己的母校，全副武装像个偷偷摸摸的贼。他询问吴映洁所在的班级的时候，缺突然得知了吴映洁已经退学的消息。

“你知道这件事吗？” 他茫然地看着身边的助理。

“你她都没告诉，怎么会告诉我？”

“学费生活费都很充足，大学也是她一直期待的，她为什么……”

为什么退学呢？

白敬亭的手不自禁地扯着心口处的毛衣，内心的迷茫与酸涩涌上来，让他无法思考。从相遇到现在，他们认识的六年里，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她的愿望。于是他用心去做，想把她想要的一切都交到她手里。她许愿，他就实现。时时知道她的所在，时时期待她的笑容，这种牵绊已经慢慢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就在今天，这牵绊突然就断了。

白敬亭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缓缓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表情呆愣着，连助理的呼唤都充耳不闻。

“小白，我问到了，那个丫头是自己考到了美国的大学，应该是明年一月入学。”

听到吴映洁的消息，白敬亭才回过神来，可瞳孔里的光还是散的。

“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半个月了。”

白敬亭闭了闭眼，声音也是疲惫的：“我只给了她二十万，换成美金也才三万而已，留学生学费一直都贵，还要生活费，她第二年怎么办啊……”

其实他应该生一点气的，可他满脑子都是吴映洁出国之后的生活。她会不会因为跟不上学业而焦虑，会不会因为交不够学费而吃苦。

如果她有了新的愿望，他愿意再次努力为她实现。

可这一次，她没有给他机会。

吴映洁是在北京初冬的夜晚离开的，一个人拎着两个大箱子，为了省钱乘坐便宜的红眼航班。

第一次坐国际航班让她很不舒服，她缩在毯子里，借着头顶的照明灯看着书。书依旧是白敬亭数年前出版的自传《独坐敬亭山》，已经很旧了，为了保护好它她还用布手工缝了个书皮，如此精心对待。他的书吴映洁看了几十遍都看不腻，去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想他的时候可以随手翻翻看看。

吴映洁看累了就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机舱的灯已经暗了。她看着机窗外的一片黑暗，心里涌起阴冷的孤独感。似乎她所有坐飞机的时刻，身边都有他，除了这一次。

漫长的十四个小时，都没有他。

白敬亭给她的钱只够她在美国一学年的费用，她课余的时间要全部用来打工，为了自己下学年能够读得起书。于是她找最便宜的公寓和五个女生合租，买二手的家具，复印的教材，平时打学校的工，周末打校外的工，闲暇时间还自己学做中式点心卖给留学生赚钱。吴映洁的英语不够好，她就挤时间拼命得学，生怕自己落下功课，因为她没有多余的钱重修课程。

吴映洁对吃苦态度欣然，因为她心里明白得很，如果不是遇见了白敬亭，她连吃这份苦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月末，虽然已经来美国了好几个月，她却连上学的城市都没好好看过。费城是一个老旧的透着烟火味道的城市，她很喜欢。

春假的时候，吴映洁去看了自由钟，然后花了自己的一顿饭钱买了一张明信片。这是打算寄给白敬亭的，不告而别是她不对，她得给一个道歉，无论他需不需要。于是她坐在咖啡椅上想了好久才精简出两行字，小心翼翼地写好之后她就一直吹着风，生怕字迹干得慢被蹭花了。

“白老师，很对不起没有告诉你我要出国的消息。”

“费城是一个很棒的城市，我很喜欢这里。”

“白老师，希望你每天开心。”

“早安，午安，晚安。”

其实这些并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却是她仅能说的话。然后她精心地贴上邮票，投进邮箱里，让明信片连带着她的愧疚与思念漂洋过海。

明信片走得是海路，邮寄到白敬亭手里的时候天气刚刚回暖，白敬亭看着那熟悉的笔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回暖了。白敬亭将明信片封在透明的防水膜里，挂在照片墙的最中间，只要他回到家里就能看得见。

至少她过得好，她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白敬亭清楚的明白鱼和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在自己呼之欲出的感情和那个丫头安稳快乐的生活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绝不会后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