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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魄】《铁马》/民国AU(九)





「铁血军阀吴司令X乱世名伶白老板」




九、暗涌



小厮端来了高脚杯和切好的烧鸡,吴映洁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又是你,魏先生呢?不是说今夜是魏先生下的厨吗?我自然是想夸夸他的。”


小厮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只知道往白敬亭的方向偷偷地看。


白敬亭只好开了口:“大勋大约是因为上次煮粥的事情怕见你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让小厮退出去。


吴映洁挑眉:“逗你的,我从来都没怪他过,我难道不是特别的温善可亲,平易近人吗?”


温善可亲,平易近人,这八个字绝对和吴映洁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白敬亭心想。


“算了,我亲自跟他说去,省得他继续担惊受怕。”吴映洁突然就起身了,白敬亭伸手想去拉住她,却只触到了她光滑的旗袍丝料。


吴映洁推开了门,动作却停滞了。


白敬亭正在疑惑,伊人却已经转过头来,眉眼俱笑,格外地娇俏。


白敬亭不是没见过吴映洁如少女般明媚的模样,可那都是她为了安抚他才在他面前刻意示弱,此刻白敬亭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整颗心都是雀跃的,温热的。


“白敬亭……”


这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下雪了。”


时光仿佛突然流动得很慢,慢到让白敬亭清楚地记住每一个细节。他记住了她的绯色旗袍,记住了旗袍上的金雀绣花,记住了她曼妙的身形,记住了她精致的卷发。还有她姣美的唇线,还有她星月似的双眸……


他还记得,还记得她的背后,一九三六年北平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后来的很多年,白敬亭无数次地回忆起这个画面,他从未对旁人说起过,甚至连吴映洁都未提过的画面。他回忆起自己的胸膛是怎样地慢慢满涨,万般思绪一起涌上心头。


这便是,动情滋味了罢。






吧嗒。


仿佛被从梦里惊醒,白敬亭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饺子已经从筷尖落到了醋碟里。那边吴映洁也关上了门,将一夜的寒冷挡在了室外。


“其实我本是不喜欢雪的,对一个家奴都不如的孩子来说,有雪的日子总是更难熬。”


“我竟不知今夜我会如此喜悦,仿佛从来没见过北平的雪似的。”吴映洁神色有些怅然:“也许我是真的没见过吧。”


“也许……”那眉眼又填了些色彩:“今夜与以往不同。”


“如何不同?”白敬亭喃喃地发问。


吴映洁不答,反而伸手拿过红酒:“喝酒吗?这可是好年份的酒呢。”


红酒的塞子很难启开,也不知吴映洁怎么在旗袍开叉的地方一抹,手心便多了把三寸长比手指还要细的匕首。只见她拿着匕首在塞口处一撬一拔,“啵”得一声便开了。


她给自己和白敬亭分别倒上一杯,白敬亭想要推拒:“我不擅饮酒。”


“我也不。”吴映洁笑了下:“但今夜尚可一醉。”


她话音刚落便饮了一口:“酒虽好,竟不似卿卿醉人。”


白敬亭也端起酒杯,小口小口地啜着,一边瞥着吴映洁的脸色。他喜欢从她脸上看到真正的喜悦,虽然他不知这喜从何来。


“还饮得惯?”


“还好。”白敬亭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了。


“也许你不知道,曾经师祖还在的时候,我们撒家班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戏酒双绝,只是师祖去了,师父也去了,这酿酒的手艺便荒废了……”


“为何你没有继承呢?”


“才能有限,能好好唱戏已让我心满意足。”白敬亭又给自己和吴映洁合续上一杯酒。


“太自谦了。”吴映洁摇摇头。


“人总有不擅长的事情,比如……”他想了想:“比如我就拿不起枪,也有些怕黑。”


吴映洁哈哈一笑:“这可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才能,其实我最开始也是会怕的。”


“大约是我十一岁的时候吧,那一年账房克扣了我生母的用度,我饿得难受只能去偷夫人的东西卖钱,很明显的,我被捉住了,打昏了丢进库房里锁着……”吴映洁像是在讲一个笑话,语气格外地轻松,让白敬亭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否应该回应一个微笑,才显得不那么失礼。


“后来我就不怕黑了,不仅不怕,还能在黑暗里有清晰的视觉。幸运的是,这个才能好几次在生死关头帮助了我,不过我也没机会感谢那些打我的下人们了……”


她啧了声,似有些遗憾地耸耸肩:“……我这人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特别记仇。所以后来我刚得了势,就把他们打断了腿丢出王府了。那几年乱得很,几个废人大约是已经饿死了吧……”


白敬亭觉得一股冷气钻进了衣领里,让他忍不住抖了下肩膀。


“早知道这才能会救我性命,也许我当初不应该那么绝情的,你觉得呢?”


“嗯……”白敬亭敷衍地应了声,以他的立场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也偶尔想做个好人的,但我似乎从来都没抓住过机会,从来都没有……”吴映洁又饮了一杯酒,她似乎有些微醉了,眉眼间也不再凌厉。


“白敬亭……”她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何事?”


“我们跳舞吧。”


白敬亭还未领会她的意思,已经被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我不是送了你留声机吗?我们跳舞怎么样?”


“留声机?”


“你怕是从未打开过我送你的那些东西吧。”吴映洁了然了,但她似乎也早就想到了,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拉着白敬亭的手臂,往库房溜去:“没关系,我都找得到。”


吴映洁真的没骗他,她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箱子的外观,在白敬亭眼里没什么区别的外观,就知道哪个箱子装着留声机了。


“所有的物件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一看便知了。”

吴映洁将唱片放进去,动听的西洋乐便传了出来。


“我喜欢。”


院子里还下着雪,一片片绒毛似的,落在他们的发上,肩上。吴映洁拉过白敬亭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上,旗袍将她优美的曲线完全勾勒了出来,让白敬亭无从下手,只得用指尖轻轻搭着。


“跟着我做就行了。”


“……好。”


许是微醺,吴映洁的面颊上透着灵动的粉红色,动作也有些绵绵的,不似着军装时利落。此时的吴映洁完全不像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军阀,倒像是个风情万种的上海女人。她拉着白敬亭的手,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缓缓地带动着他走着舞步。


“别想着唱戏的身段了,动作放松,跟着我做就好了。”


“……我知。”


白敬亭完全忘记了冬夜的寒冷,他看着吴映洁的面容,投入地看着,连自己的存在都快要忘记。


“我……只会唱戏,怕是跳不好这西洋的舞。”


“不啊,你跳得很好啊。”


白敬亭笑容有些腼腆,他低头看她,目光格外得温柔:“你喜欢就好。”


吴映洁叹了口气,一把投进他的怀里,揽住他的腰。


“怎么了?”


“我有些冷。”她说。


女人发上的香气涌向白敬亭的鼻端,让他的意识也变得不太清晰。


“那我们不要跳了,回屋去烤火吧,怎么样?”白敬亭拍拍吴映洁的肩膀:“还是屋里暖和,你冻病了反而不好……”


白敬亭止了言语,因为他看见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来,眸中竟有些湿润。


“这……这是怎么了?”白敬亭回揽住她:“可是太冷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吴映洁摇摇头,她抬起手臂,捧住白敬亭的脸。


“你啊你……”


“北平的天要变了……”


她强睁着眼,那泪珠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快逃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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